兔子波西

  歪嘴魚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文 / 圖：唐土兒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    一進小哥家門，我就會先和鞋櫃上的一個小傢伙打招呼：「嗨，嗶波！」

    嗶波──是一隻可愛的小魚。牠一發現我到了魚缸前，立刻豎直身體游近缸邊，向我急切的伸出嘴巴，在水面弄出「嗶嗶波波」的聲音；這是牠名字的由來，也是牠討東西吃的一貫技倆。

    「肚子餓啦？來！」瞧牠那副饞相，我不覺多灑下些飼料。

    「嗶嗶波波波波」嗶波開心的追逐一顆顆小小圓圓、浮在水面上的紅色飼料。牠喜歡一連吸進五六顆，才安心的在嘴裡慢慢嚼著；有時為了貪多想再吃一顆，反而不小心吐出口中原有的「寶藏」，惹得我哈哈大笑。

    小哥全家人也最愛圍到小魚缸前，欣賞牠的吃相。有時難免望向牠那張小歪嘴，感歎著說：「想不到嗶波的嘴巴歪了，還這麼能吃！」

    嗶波為甚麼是歪嘴巴呢？這得歸自牠那「不愉快的幼年」‥‥

    說起來，嗶波是一項「贈品」。前年耶誕夜，全家去逛夜市時，小姪女們頭一次碰見「撈魚攤」，感覺非常新鮮，尤其旁邊圍滿了小朋友，更是吵著要玩。我們大人熬不過小孩的要求，便讓她們加入那群瘋狂的行列，用撈魚勺衝著水中的小魚群亂鏟、亂劃一頓。臨了，還得意洋洋的帶回撈魚攤送的一袋小魚、小蝦。

    袋中虛弱的小魚蝦們很快就相繼昇天，只活下一隻不起眼的小東西──就是嗶波！當時，牠又小又灰，卻散發出旺盛的生命力，我們這才趕緊學習換水、餵食、保溫種種方法，把牠好好的養下來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     嗶波在呵護中長大，搖身一變得「魚模魚樣」，橘黃的身子、金色的鱗片，配上透明的魚鰭，非常漂亮！只可惜‥‥竟然有一張歪嘴巴。大家猜測，像牠那樣的出身，必定曾被玩撈魚的人打到過，才有這種下場。

    「嗶波真可憐‥‥」小姪女們說。  

    奇怪的是，嗶波卻很信任人，常和我們玩「親親」的遊戲──親吻每人伸向水面的手指頭。為了保持牠的信賴，我們從不敢隨意嚇唬牠。後來，嗶波甚至願意讓人摸摸牠的頭呢！

    「嗶波好有趣！」「聰明的嗶波‥‥」日子久了，牠的名字時刻掛在我們嘴邊，就像在談論家中另一個孩子。

    因為愛上嗶波，我們再也不看撈魚攤一眼，也不去多想牠是怎麼來的──只是牠那張歪嘴巴，卻老像在提醒著這件事‥‥


    
   ＊作者初期筆名：唐土兒  後來統一使用：兔子波西